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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醮见闻

石家庄政协   时间:2020-12-11   浏览量:

解放前,石家庄一带的村庄盛行庙会和打醮。依据获鹿县志记载∶最初石家庄蔓尔小村,就有庙宇六,东北栗村庙宇四,西北栗村庙宇五,休门也有庙宇六。以后石门市区扩大,将周围约五十个村庄划入,其中振头村有庙宇九,小杨家庄(现巳并于振头称振四街)庙宇七,东西三庄村有庙宇八,槐底村有庙宇五……这些庙宇奉祀的人物∶有的是人,后被尊称为神,如三国时的关羽,尊为关老爷,隋唐时的程思邈,尊为药王爷;有的是仙,如圣母庙、奶奶庙、老姆庙、三官庙、吕祖庙、真武庙等等;还有的是所谓鬼庙。如城隍庙、五道庙、土地庙等等。既然建有庙宇,随着就有了各种祭祀活动,形成各种庙会,各种庙会之中规模最大的要算打醮。


所谓打醮,也称修醮,是我省冀中一带特有的一种庙会,而在石家庄周围村庄盛极一时。按“醮”字的释义,是古代结婚用酒祭神的一种礼仪,至于“打醮”,则是古时道士们为人设坛作法事,祈福消灾的举动。沿至清末民初,“打醮”之事形式大变,而且层出不穷。兹举其荦荦大者,分述于下∶


一是振头打醮,时在一九二四年,(即民国十三年)旧历二月初二到初五,举行四天。初二铺坛,初五结束。会场设在振头村东北,规模之大,过去罕有。赶庙的群众,满街塞巷。这次打醮由振头东街人李老香发起,李因病向神许愿,拿出了四百吊钱,称为“大头”也即“会首”,其余一切花费,都由募化而来。醮事过后,募款未尽,又让大戏中最好的一台,连唱六昼夜,还有余剩。此次醮费究竞用了多少,实在是难以估计。


打醮所酬谢和供奉的神像,人们称为全神,也叫佛像,儒释道三教九流,啥神都有,全是布面彩绘,成千上万,卷卷成轴,据说装有数十箱,存于一位女性白善人家,用时请出张挂,事毕奉安存放。


这次打醮,后来有艺人编成快板,在大戏台上演唱,来歌唱它的红火热闹。凭人回忆,虽然不尽是原词原句,念叨起来,仍可窥见当时盛况一斑!快板书中唱道∶振头村,真算沾!这场修醮空了前!振头人,心太虔,各种设施透着鲜!全神大棚摆在村东北,前前后后足有几十间,大棚面宽七八丈,其高也有丈二三,对面是,九台大戏扇面展,各距大棚都有一里远,尽西端,河北梆子三顺和,尽东端,二簧班子荣茂源,正中间是台大戏好乱弹,还有两座没有搭棚的高台子,雁翅般摆在大戏台子的两边沿,这边是预备着振头晚上耍火龙,那边是马戏班子要在午间演。会场的布置暂不表,再把神棚里外情况说一番∶前面是一座牌楼搭得真叫好,好象北京前门外的五牌楼一般!那是正定县的匠人露手段。对面棚搭得更不错,棚前边蹲着四个狮子做得活活现,还有四个纸糊的将军棚前站,手持大刀真威严!走进大棚看一看∶摆设的供品真叫鲜,面炸的牌楼足有满丈高,一个月饼也有十斤半。大棚里分成几条巷,两壁上挂的神像真叫全。每个像前点着香油灯,供桌上供品全摆满。人群来往挤不动,急得看棚人不断地连声喊∶走着看,走着看!会场上的景致咱不表,再把振头街内说一番,落驾棚足有二十多个,街口上都搭着牌楼来装点。棚里棚外布置得更叫鲜∶棚外摆着酒菜茶水桌,还腾出空地一大片,这都是准备着各村的社火杂耍来路过,一定要落下驾来玩一番。进去棚内看一看∶各种摆设更齐全,门窗用布扎成胡椒眼,棚顶就用葡萄、葫芦攀(是用腊制彩纸扎造的),摆设品,更稀罕∶有珍品,有古玩,有明朝皇帝赐给王二总兵的真圣旨,还有明代简良村的崔都堂上朝用的象牙纺板,人们看到开了眼,这些借来的古董玩艺儿,能和大伙儿见了面,事情说来真是不简……


诚然,振头这次打醮,轰动了整个获鹿县,甚至影响到正太、京汉两条铁路的石家庄车站,在整个四天里,定期定时地开列专车,运载赶庙逛会的人。会场上的九台大戏,听到鸣放铁炮,一齐敲锣开场,台前的观众,挤得水泄不通。村里边更是热闹非凡,四天里的每日清晨,不下百十来村的社火杂耍,就起驾下了道,前后陆续地沿街表演,最后到达会场神棚前面。表演的武术中有神拳,有凡拳,有对打,有长拳,气功劲功一齐开练;杂耍剧目中,有耍狮子、斗活龙、闹龙灯、撑旱船、跑毛驴、坐平车、踩高跷、拉碾子、大头和尚、老汉背妻、大抬阁、小背阁等等,五花八门,无奇不有。闹到黄昏,才算散场,真是鼓钹齐鸣,欢声动地。谁也说不清是从哪里来的这些人群观众,好象潮水般地在街巷里会场上,涌来涌去。


二是三简良打醮,三简良是东、西、南三个简良村的联合打醮。时间是在一九二六年(即民国十五年)旧历二月十二日,前后共四天。这三个村都坐落在现石家庄市大郭村飞机场的南边,三个村相距各三、四里,中间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旷地带,打醮的会场就设在这里。当时人们扬言∶三简良这次打醮,一定要盖过振头,振头是九台大戏,我们要摆上十台大戏,会场上的全神席棚和村内的各个落驾棚,各种布置和摆设,也不能次于振头。果然,会期一到,十台大戏扇面形地摆在了全神大棚的前面。参加庙会的各村社火中,有留营村多年不演的活动大花灯(如劈山救母、斩颜良诛文丑的花灯),还有南新城村的大粮船(高长各有三丈,外面罩以彩绘的布质船舱,下边用人力小车推动)。可是据当时赶过这两次庙会的老人们回忆说∶三简良的打醮,规模是比振头多了一台大戏,会场面积也大一些,但是显着太空旷,各村的社火参加的不如振头多,三个村的落驾棚论布置摆设都没有振头好,尤其来赶庙逛会的人,更不象振头村那样的人山人海,拥挤不堪。这是当时人们的评论。


还有一次在特殊情况下的打醮,那就是在石家庄西部的袁家营村的小打醮,时间是在一九二八年的春末三月,也有两台大戏,会场南临通石大道。一天下午四五点钟,观众们正在看戏,突然一起涌到台后的大道北面边沿,观看路过大道的大队晋军,士兵身披棉袄,汗流浃背,军官骑马,士兵提枪,接连不断地向驻石奉军进攻,遥望南北相距里余的通石大道上,也有两路人马向东进军。有的观众小声说∶戏台上的武戏才唱过,真的仗就要开打了。哪里知道,驻守石门的奉军,早已撤走,晋军一枪未放占了石门。戏台后的晋军过尽,台上的大戏又锣鼓齐鸣,继续开演,人们又返身回来继续看戏,还有人讥诮说∶这样的两家交兵,不闻枪炮声,不打交手仗,真不如戏台上的武戏开打,显得热闹红火些。


这几次打醮的时间,都是在本世纪的二十年代,正是民国初年军阀混战的末期,连年的兵荒马乱,人民生活苦不堪言,但人们却在军阀混战的间隙,先后举办了几次大规模的修醮,这反映了人心厌乱渴望和平的意愿。


(一九八四年七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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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石家庄文史资料》作者:刘普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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