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取大城市的创例”——回忆解放石家庄的战斗
石家庄政协 时间:2021-02-19 浏览量:
三十八年前,当我参加解放石家庄战役时,年仅二十三岁;现已年逾花甲,鬓染秋霜了。自知东隅已逝,然而尚感桑榆犹红。在这潦尽潭清,烟凝山紫,西风萧瑟,叶红菊黄的季节,当夕照落霞,华灯初上的时候,我漫步街头,观赏石家庄蓬勃发展的繁荣景象,不禁忆起往事,缅怀在石家庄战役中牺牲的战友。因此,应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之邀重新整理了这篇史料文章,用以鞭策自己,激励后人。
当年,朱德总司令在给参战部队的嘉奖电中,称解放石家庄是“夺取大城市之创例”。追昔以抚今,我愿和石家庄人民一起,踏着烈士们开拓的道路,在四化建设和改革中,使石家庄也成为“夺取大城市之创例”。
一、“现代化要塞”神话的破灭
一九四七年十一月八日,阴霾蔽日,冷雨滴裳。傍晚,我三纵队八旅二十三团三营,从外市沟八步哨,一举突破并占领了振头镇。敌保安大队和警察分局,丢下家小,仓皇向内市沟里逃窜。
当蒋介石闻讯后,急电敌三十二师师长兼石家庄城防司令刘英,与其称兄道弟,令其加强防守。刘英受宠若惊,一面向蒋介石复电说,石家庄内市沟是“现代化要塞,固若金汤。”一面拼命加修工事,妄图死守。
提起内市沟,也真不简单。日本侵略军和国民党军队曾苦心经营了十年之久。沟宽两丈,沟深两丈有余。沟的四周是,百米一碉,十米一堡,两米一个散兵掩体,都是用钢筋水泥筑成的。远远望去,高低明暗、参差栉比地排列着,好不“威严”。沟沿上不但有峭壁土墙,而且还设置了电网。沟外三里多的开阔地,都在碉堡错落交叉的枪眼监视之下。人们一看便知,这煞费苦心设置的火网,没一点死角。有这样严密地火力封锁,也无怪乎敌人迷信于“现代化要塞”。刘英就曾大言不惭地对部下吹嘘说∶“八路一辈子也打不进来!”
九日零晨,我旅从八步哨(振头东南)以东,七步哨(留营村西)以南的漫长地段上,在广大民兵、民工的支援下,展开了“沟对沟,堡对堡”的战斗。挖战壕,构工事,筑地堡;改造地形地貌。在这三里多的开阔地上,步步逼近敌人的“现代化要塞”。
夜幕降临了。我团六连和工兵三连,接受了用坑道爆破的手段,摧毁内市沟的光荣任务。上级明确指示∶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交通壕挖到距内市沟百米处,便派人测好距离,目的是于距内市沟三至五米处挖好能装成吨炸药的长方形炸药室,以便用爆破力把外壁摧倒,填进深沟,为突击部队开辟道路。
六连长祁世军和工兵连长苑贵礼一齐表示∶“保证按时完成任务!”于是,他们一面派部队监视大沟两侧敌人的偷袭;一面把部队分成小组,分段挖壕。估计交通壕挖到距内市沟百米了,祁连长派六连战士葛金清、盖清云、孟瑞珍三人,悄悄地爬到沟沿测量挖“炸药室”的位置,嘱咐他们∶“要沉着、肃静、准确!”并要求他们在距沟沿三至五米处钉上小木桩,作为标记。这时,连长看了下夜光表,说∶“好!现在是夜十一点,马上行动吧!”
守在“现代化要塞”里的敌人,和他们的师长大不一样∶不是“气壮如牛”,而是“胆小如鼠”。犹如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地大嚷大叫起来,并不断地、盲目地乱打枪,乱扔手榴弹为自己壮胆。可是,祁连长听得这阵阵枪声、手榴弹声,却为葛金清他们三人捏着一把汗。果然,葛金清刚爬到沟沿,不幸,被盲目扔过来的手榴弹炸伤了。他忍着疼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知道,如果敌人听到声音,其他两名战友也有伤亡的危险。盖清云和孟瑞珍见组长负伤了,架着他悄悄地爬回来,报告说∶“连长,组长负伤了。”
“怎么办?”祁连长问大家。回答是∶“一定要完成任务!”“这样平坦的开阔地,没一点遮挡,怎么样避免伤亡去完成任务?”祁连长向大家提出了这样一个关键问题。苑连长说∶“用步步前进的办法,是否可以?”祁连长说∶“好!每前进几米做一个掩体,逐步的接近沟沿。利用掩体,把绑砖头的绳子扔到沟沿,而后,把绳子拉回来……”接着叫六班长∶“李金玉!你带两名战士去完成这个任务!”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当六班长李金玉慢慢地把绳子拉回来时,连长忙问∶“绑绳子的砖头放到沟沿了吗?”“放好了!连长把绳子收回来一量,距沟沿仅八十米了。他高兴地说∶“好!再挖七十五米就挖到炸药室的地点了。”他令各班分成小组,轮番掘进。
在敌人盲目地乱打枪和手榴弹乱炸中,不到两个小时,一人多深的交通壕,前进了七十米。“距沟沿十米了!”工兵一排排长贺庆嘉高兴地说。扭头对祁连长说∶“连长!你们覆盖交通壕,坑道掘进和炸药室的任务,交给我们了!”
坑道掘进,不比挖交通壕。一是要深,以免洞顶坍;一是人员展不开,只能一人掘进,接力出土。然而,在冀中平原上和日本侵略军在地道周旋的老手们,没多久就掘进了五米。一班长陈学明对排长说∶“现在轮到我们挖炸药室了!”陈班长指挥全班,一面向下深挖,一面向两侧扩展。刚下挖了两米多深,敌人的一个大手榴弹,把坑道顶炸坍了,三个战士被埋了半截身子。排长忙问∶“怎么样?”三个人从土里钻出来说∶“不要紧!”
然而,当他们把炸坍的土重新清理出来时,天要发亮了。两位连长也顾不得看表,都着了急。因为,天亮必须完成任务啊!战士们运来的门板,忙覆盖在炸药室上,可还是顶不住手榴弹的爆炸。祁连长急中生智,命令部队运檀条,运草袋、麻袋,就近装土。把檀条架在炸药室和坑道上,四周和顶上堆满装土的麻袋、草袋。这样,炸药室筑成了一个土堡垒。
东方泛白,天渐亮了。守敌一看,内市沟外出现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交通壕和一座座土地堡。惊诧惶恐地拚命向土堡垒扔手榴弹。好险,一个冒着黄烟的手榴弹滚进了尚未盖好的出土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疾眼快的一班长陈学明,拣起来,刚扔出出土口,就爆炸了!战士们把脱下的棉衣集中起来,忙把这个出土口堵住了。从此,任它手榴弹爆炸,炸药室都安然地静静地等待着总攻的命令。
十日,太阳刚过正午,炸药室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敌机多次俯冲,企图炸毁它,终因距敌太近,而无可奈何。敌人调来了迫击炮、六〇炮密集轰炸,炸药室顶真被轰坍了。然而,此时的导火索早已拉到二十米以外的防弹洞里去了。贺排长见炸坍,反而叫起好来。他说∶“这下子空隙被挤掉了,炸药的威力更大了!”而连长苑贵礼考虑的是∶万一爆破效果不佳怎么办?所以,他马上命令第一爆破组长刘俊亮说∶“你们小组,在起爆之后,准备实施沟壁爆破!
弥漫的硝烟,映浑了西斜的太阳。此时,表针指向十五时四十分。部队从弯弯曲曲的交通壕里运动上来了。准备进攻的突击队战士们,脱掉了棉衣,上好了刺刀,打开了手榴弹盖;爆破组长刘俊亮和组员李树民、郭保祥,准备好了炸药箱;连长苑贵礼紧守着导火索……。尽管敌人十一架飞机狂轰乱炸,敌人碉堡里的机枪乱扫,炸弹的爆炸声在耳边轰鸣,但战士们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总攻的信号。
十六时四十分,三颗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总攻的炮声响了!
密集的炮弹在敌“英字23至24号碉堡”地段,霹雳般地爆炸着。一百多挺机枪,封锁了敌碉堡和掩体的每一个火力……工兵连的导火索点燃了!
随着导火索“哧哧”的燃烧,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引爆成功了!
几十丈高的黄烟土块,冲天而起;强大的冲击波把沟壁摧倒了!露在掩体外面的敌人的帽子被摧飞了,敌人被震慑了,大小碉堡的枪声也停止了。
我们的战士们正在喊“好”!只见第一爆破组的三名勇士,冒着飞扬的土块,冲进尘烟里,冲到沟壁边,接着又是三声巨响,沟壁坍下来了,“现代化要塞”的神话破灭了。
二、鏖战突破口
“尘土飞扬落日昏,硝烟滚滚卷石门;悲歌燕赵慷慨士,敢用鲜血换乾坤。”一它反映了鏖战突破口的悲壮场面。
尖刀四连,等待冲锋的战士们,每个人腰里都掖满了手榴弹和飞雷;二排四班已把两丈多长的大梯子准备停当;六班副班长何大江,把冲锋枪斜挎在肩上,手里提着大测刀,准备登上沟沿,用大侧刀砍沟沿上的铁丝……叭班长刘英福是固城歼灭战中立了大功的“爆破英雄”,这次又担任爆破组长,他对排长说∶“我是晋县人,解放石门就是解放我的家乡哩!”要求给他艰巨任务,再立新功。说完,他扭头对新战士白玉全说∶“上级可真有个眼劲儿,把突破的任务交给咱们啦!”小白挺挺胸脯,得意地说∶“咱也交了好运,刚入伍几天,就赶上……”六班长没等小白说完,插嘴说啥运气,这是福气!准备好了没有?”全班异口同声的回答∶“好喽”!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闪光,大家都身不由己的向后一晃;一声巨响过后,冲锋号声、枪声、炮声响成了一片。
刘英福没等连长下令,就箭离弦似地冲进硝烟中。连长张洪和19岁的青年副指导员孙臣良连声喊∶“冲呀,冲呀!”接着第一声哨子响了,四班战士们抬起长梯,冒着象下冰雹似的土块,冲到内市沟里去;六班副何大江手执大侧刀紧紧跟了上去∶五班投弹组也不落后,一齐向内市沟里冲……
曾发誓要争立头功的解放战士刘云举,不顾四十多岁的年纪,拚命地冲在最前头,第一个跳进大沟里。刚刚炸坍的虚土,吞没了他的膝盖,只见沟沿上躺着横七竖八口鼻流血的敌入,铁丝网被崩得断断续续向下套拉着,他正为抓不住下垂的铁丝着急,梯子组上来了,梯子刚刚竖起,何大江提着大侧刀第一个爬了上去;后面的战士一拥而上。何大江刚爬到沟沿,正抡起大测刀砍铁丝网,刀还没落下去,只听“喀嚓”一声,梯子压断了。何大江从沟沿上摔了下来,栽到虚土里,几个战士压在他身上。当他咬牙挣扎起来时,三班长王福魁已登着两层人梯,抓住了下垂的电网,连登带爬的上去了!他,王福魁,第一个登上了沟沿。四班把第二个梯子又靠上了,何大江抢先向上爬,刚爬到半腰,三班长王福魁的冲锋枪打响了。何大江带五六名战士,三蹬两蹬地爬上去了。就这样,在“现代化要塞”的西南一隅,打开了第一个突破口。
惊呆了的敌人,从懵懂中清醒过来,企图把我立足未稳的战士们打下来,把突破口夺回去。于是,在突破口展开了一场鏖战。
原来,这个突破口紧挨西南兵营。南北两侧敌人营房的机枪组成交叉火网;正面十几米处围墙的枪眼里也吐出火舌。三面火力夹击,阻住了这几名勇士前进的道路。与寸,其他碉里、堡里的敌人,也钻出来向大沟内猛扔手榴弹,企图截断我后续部队。
此刻,占领突破口的五六名勇士,处于孤立的境地。敌人见此情况,得意忘形了。从正侧面断墙的窟窿里,“忽拉”一下,冲出来了二、三十个敌人,不住的喊∶“抓活的!抓活的!”随着喊声,扑到三班长王福魁面前,一个敌人端起刺刀就刺……
真是千钧一发,然而敌人想得手又谈何容易。沉着勇敢的三班长王福魁,是个见过大阵势的人。他是天津静海县人,当过铁路搬运工,是地下党员。他受过日本侵略者的刑,挨过工头的打,是一个坚贞不屈,脾气暴烈的青年,他是1945年人伍,负过五次伤的老战士了。说时迟,那时快。他躲过敌人的刺刀,趁敌人还不过手来的一刹那,站在敌人沟墙的工事上,咬着牙,端起冲锋枪,左右一抡,打出了六十发子弹。扑过来的敌人,十几个横躺竖卧地倒下了一片,剩下的连滚带爬跑了回去。
王福魁跳下工事,飞身占领了敌人的掩体。突然,两个新战士从地堡里跑过来说∶“班长,班长!我们俩到地堡里去夺敌人的枪,他们人多,反把我们的枪夺去!”王福魁说了声∶“跟我走!”就端起冲锋枪冲过去。见五、六个敌人挤在地堡口,慌慌张张地象要逃跑,被王福魁一梭子撂倒了,新战士趁势冲上去,把枪夺了回来,并占领了这个地堡。
这时,四连除在沟底被敌人手榴弹炸伤的之外,全部从沟底登上来了。和敌人面对面的爬着,被一道土墙隔在两边。战土们看到散兵坑里的敌人,刺刀尖在哆哆嗦嗦地抖动,就把手榴弹弦一拉,一伸手,把手榴弹放到敌人的散兵坑里,只听随着敌人的惨叫声,手榴弹爆炸了……这样,突破口稍稳固了。
一会儿,敌人稠密的火力又盖过来。副指导员一看,只见南兵营左前方一排房子里,有一百多敌人,开始了反冲锋,压了过来。突破口的阵地,又陷于危急之中。
在敌人疯狂的冲击下,有几个战士负了伤,滚到沟里,三班长王福魁的帽子被打飞了,头部负伤流着血……在这危机的时刻,模范共产党员二排长王二小挺身而出。二排长王二小,别看他个子小,是1943年人伍的老兵了,是文安县李村人。他一贯对同志和气,对敌狠。多次负伤坚持战斗,被评为模范共产党员。这次,他不顾敌人的猛冲乱打,端起机枪,跳上沟墙,一阵猛扫,压住了反扑过来的敌人。然而,我们英雄的二排长,却躺在血泊之中,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在激烈的枪声中,年轻的副指导员高喊着∶“同志们!立功不立功就看这一下子了!解放石门就看能不能巩固突破口的阵地了!……喊声刚落,战斗在他身边的战士刘跃林负伤了,流着血,躺在地上。副指导员问∶“刘跃林,怎么样?”刘跃林微微睁开了眼,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副指导员,不要管我,快指挥吧!我死了没什么,可千万不能让敌人反下去呀!……”
敌人又反扑过来了。孙臣良喊机枪手∶“秦得力!站起来打”!秦得力站起来向敌人猛扫过去,不幸,他也负伤了。连长张洪也喊∶“秦得力,站起来打呀!”这个十八岁的后补共产党员,这个自己不穿给战友穿,自己不吃给战士吃的好副班长,坚强地挣扎着站了起来,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端起机枪,又向敌人猛扫过去……忽然,他身子一歪,又被敌人的子弹打中了。连长忙让卫生员于希贤给他绑扎了一下,又坚强地站起来,端着机枪向敌人扫去……
战士,干部急了,都站起来向敌人猛扔手榴弹,成群的手榴弹接连打过去,敌人的第二次反冲锋终于被打垮了。
四连的同志们意识到,不向两翼扩展,就不能巩固突破口,就不能保证主力楔入。
守在这里的敌人,是敌三十二师主力一九十六团。刘英给这个团下了死命令,非让他们把突破口夺回来不可,所以,敌人不惜一切地反复冲锋。
四连的对策是∶“向两翼扩展,巩固阵地。”连长张洪指挥三排巩固突破口;副指导员孙臣良指挥一、二排向两翼扩展。向右翼扩展的二排六班长张长科。率领全班冲在最前面。他一边投弹,一边前进,一直打到敌人一个地堡跟前。他用手一摸,摸到了地堡墙上的枪眼。正要把手榴弹往里塞,突然,敌人从枪眼里露出一个冒烟的手榴弹。他急忙用刺刀往里一捅,只听“娘呀”一声,这颗手榴弹在地堡里爆炸了,由于他用力太大,身子往下一滑,被另一个枪眼里的敌人,一枪打中了腿,骨折了;接着,腰部也中弹了,血顺裤腿流下来。他咬着牙,又摸到那个地堡的枪眼,把一个飞雷狠狠地塞了进去。“轰”的一声,把地堡里的敌人,全部报销了。他自知支持不住了,大声喊∶“韩连银!快冲进这个地堡!……终因流血过多,我们英雄的六班长张长科,无力地滚到沟底。
韩连银,是一个十七岁的青年解放战士,他猿猴一样灵活的身子,从敌人的两个散兵坑中间,“嗖”地窜了过去。后边的战士正要跟着窜过去,刚一露头,被敌人打倒了。韩连银一个人却陷入了敌人的火海里,手榴弹皮子乱飞。他回头一看,见散兵坑里的两个敌人端着刺刀正盯着他,回去已不可能了。他“呼”的把手榴弹扔了过去,散兵坑里的敌人接着又扔过来,正巧落在韩连银的脚下。他像踢球似的又猛踢过去,刚一出脚,这颗手榴弹在敌人头顶上爆炸了,两个敌人顿时脑浆迸裂。另一个散兵坑里的两个敌人吓傻了,正在发愣,韩连银连发两枪,结果了他们的性,命。灵活、敏捷、机智的韩连银,从工事上滚到敌人的散兵坑里,枪托被打穿了,他依托敌人的散兵坑,继续向敌人射击……
一、二排从两翼扩展中,连续炸毁敌人的地堡,越过土墙占领敌人的散兵坑,不但粉碎了敌人“夺回突破口”的梦想,打垮了敌人的第三次反扑,而且,也使突破口扩大了,巩固了。
年青的副指导员孙臣良,头上绑着绷带,跑回来对连长说∶“想进一步巩固突破口,一定要炸毁敌人正面的围墙!”
胸前挂着“人民功臣”奖章的八班长刘英福,站在连长面前,不慌不忙地说∶“连长,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连长知道,这个胆大心细,沉着冷静的青年班长,完成过许多艰巨的爆破任务,是有名的“爆破能手”。当连长答应他的请求时,他只说了两个字∶“好吧!”抱起炸药箱子马上要走。这时,年轻的摄影员陈庆祥(即肖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叫了声∶“刘英福!”他转过脸来说∶“什么事?”小陈说∶“打固城你立了一大功,这次还得立大功!你爆破到那里,我跟你拍照到那里!”刘英福说∶“你就看好吧!”连长说∶“刘英福,你可得快点!”他扭头说∶“连长,你别着急,看好吧!
在暮色朦胧中,敌我双方打得更激烈了。刘英福挟着炸药箱子,选好了地形,冲进交织的火网里。呆了一会儿,只见他敏捷地滚了过去,接近了围墙。连长问∶“刘英福!怎么样了?”他还是那样坦然回答∶“连长,别着急,呆会儿就响了!”
刘英福接连爆破了两次,围墙炸开了一丈多宽的大豁口,第二分队涌进了西南兵营。四连,英雄的四连,以伤亡五十四名战友的代价,为夺取石家庄的胜利,打开了通路!
至此,“固若金汤”的第二道防线,彻底地崩溃了!
三、夜战西南兵营
日坠西山,疏星闪烁。我23团在团长张英辉、政委贺明带领下,涌过内市沟,冲入东里村,冲进西南兵营。
龟缩在东里村的保安大队,除大队长化装逃跑之外,全部缴械投降了。冲进西南兵营的部队,在暮色中迅速向四周扩展。一营教导员崔国彬(营长张玉虎同志过大沟时负伤)带部队占领了西面,二营营长詹海兰带五、六连和机枪连占领了南侧、三营营长马兆民、教导员费国柱率领全营和四连(此时四连附属三营指挥)冲到北面和东北角。
这时,浮云遮住了闪烁的群星,夜,黑的对面不辨人,只有当敌人的燃烧弹、照明弹打过来时,才恍惚看到房屋和树木。战士们在漆黑之中,紧张地改造工事,用小铁镐在房子和围墙壁上掏枪眼,准备还击敌人的反冲锋。妄想挽救败局的三十二师师长刘英,下令96团的敌人倾巢出动了。他们利用夜暗,借着熟悉的地形,在炮火和坦克的支援下,从两翼向我侧后迁回,企图用反包围的手段,重新夺回失掉的阵地,并把我团围截在西南兵营内。没等我察觉,敌人突然出现在我团侧后。顷刻,炮声、坦克的轰鸣声,震颤着大地,照明弹划破了夜空,喊声、杀声沸腾了……
刚刚附属三营指挥的四连,因鏖战突破口受损严重,所以,三营把他们部署在营部后面。由于敌人侧后迂回迸攻,处在营部后面的四连连部被敌包围,副指导员孙臣良带领的连部勤杂人员和敌人混在一起了。敌人问∶“你们是那一部分?”孙臣良答∶“自己人!”敌入凑过来一看,喊了声“不好!是共产党!”几个敌人端着刺刀逼上来说∶“不许动!”机瞥的孙臣良骂道∶“他妈的!别误会!”敌人一愣,司号员小曹用冲锋枪猛扫过去;在这个当儿,孙臣良带连部人员冲了出来。卫生员于希贤跑到三营营部报告情况,说∶“敌人从后面上来了!”三营营长马兆民,是一个机智多谋的指挥员,他和教导员费国柱同志俩人判断∶可能是西营门没有堵住,敌人趁夜暗摸到后面,冲进来了。于是,急令在身边的四连长张洪,带部队把敌人打回去。他们一阵子手榴弹,把冲过来的这股敌人打垮了,使四连连部转危为安。此刻,敌人的坦克轰隆轰隆地响起来,一股敌人在坦克的掩护下,冲向东北角,与八连展开了激战;另一股敌人,从八连背后摸过来。这时的八连是腹背受敌。他们一面抗击着尾随坦克冲进来的敌人,一面打击从后边迁回过来的敌人。三班长苏文禄,宰全班警戒着侧后的安全,他们两次击退从侧后冲进来的敌人。隔了一会儿,苏文禄和田风仪,听见有人沿墙根的交通壕走过来,他俩一声不吭地等这个黑影来到跟前,伸手一抓,把敌人的“牛鼻帽”抓了过来。这个敌人还说∶“别开玩笑!”田风仪一下子把这个敌入的枪抓住,苏文禄上去把他的胳膊一拧,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当了俘虏……
三营机枪连连长星甫,正带领全连在八连的侧后一幢房子周围构筑工事。突然,一股敌人偷偷摸上来,把放在墙根的枪背起来就走。掩护排的战士们机警的说∶“放下!这个时候还开什么玩笑!”敌人愣了一下,又把枪放到原地了。可是另一股敌人却把两挺重机枪搬走了。他们还狗咬狗地争论着,都说是自己缴来的,准备回去领赏。这时,被我另一个机枪班发觉了。射手赶紧调转枪口,一阵猛烈的射击,争吵声停息了,只剩下“哎哟,哎哟”的呻吟声;刚刚失掉的两挺重机枪,战士们又抬了回来。
在夜暗的混战中,团、营、连都失掉了联系,成了连自为战,排自为战,班自为战,人自为战的局面。炮声、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和杀声、喊声、叫声交织在一起,一场复杂地包围、反包围、反反包围的夜战,错综而激烈地进行着。
三营营部也被敌入包围了。在营指挥所的东端房子里,七连副排长宋金梁,带领七班与敌人短兵相接了。在黑暗的人影摇晃中,拚起了刺刀;北面,敌人也压过来;西面,敌人也喊声震天……
在这万分紧急的情况下,三营营长和教导员,与全营战士下定了一个决心∶“我们这颗钉子,决不能让敌人拔掉!”两位营的领导同志,一个想法∶必须堵住北门。这样,一来可以顶住敌人继续涌入;二来可以把敌拦腰切断,歼灭冲进来的敌人。虽然三营营部只有九连三排这个预备队了,但他们还是下决心把最后的预备队拿上去了。三排七班姓邢的大个子机枪射手走在最前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夜里,大邢一面瞪大双眼仔细观察,一面侧耳静听,轻轻地向前运动。说来也巧,敌人也是三营,夜间的标记也是左臂绑白毛巾。走着走着,大邢和敌人撞了个满怀,敌人大概是个什么官,所以,用责备的口气说∶“往哪碰呀!”大邢没吭气,弯腰仔细一看,“啊,原来是戴大沿帽的!”他把敌人用力一推,立即扣动了扳机,向敌人扫射过去。敌人喊着、叫着,象无头的苍蝇似的在黑暗中乱窜,乱跑。在三排一阵阵手榴弹的追杀下,北门进来的敌人被打回去了。
此时的三营营部,上下都失掉了联系,只剩下了通讯班和一些勤杂人员,营长、教导员为了防止万一,让所有人员都武装起来,以便应付可能发生的新情况。营长马兆民、教导员费国柱正在焦虑之际,九连通讯员跑到营部报告情况来了,营长命令通讯员马上回去,让九连向营部方向对敌人实施反包围,两面夹击,把包围营部的这股敌人吃掉。
小通讯员领受营长的意图后,正顺原路返回的途中,突然,一个敌人问道∶“喂!七连在那里?我是七连指导员,迷了路,你领我去!”小通讯员是认识我七连指导员孙锦章的,一听就不对,他灵机一动,说了声∶“跟我走!”顺利的领到了九连连部。当通讯员向九连指导员吴宝仁同志报告说∶“指导员!现在我把敌人的七连指导员带到!”这时,敌人的七连指导员傻眼了,双手颤抖着把手枪交了出来。
九连指导员吴宝仁,接到通讯员传来的营长的命令后,马上命一、二排,向营部反包围。在内外夹击下,这股敌人被歼了。
但是,危急接踵而来。一股敌人从西北角一个大豁口处冲进来了,叫嚷着∶“交枪,交枪!你们被包围了!”真的,如果西北角失利,突破口可能被敌人封锁,,敌人的“反包围”就有成功的可能,我们23团就有被敌人包围在南兵营的危险。三营营长马兆民和教导员费国柱,考虑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派通讯员马上通知七、八连,向左后方实施反包围。
在这危急的时刻,七连代理副连长高春田同志挺身而出。他要求带两个班,反击“反包围”的敌人。
高春田,安国人,一九三八年入伍,是个久经沙场、二十五岁的霹雳火式的猛将,是固城歼灭战的大功功臣。当连长同意了他的要求后,他马上喊∶“三班、六班跟我来!”可是他并没有迎头痛击敌人,而是顺着兵营的西墙根,摸到西北角,把敌人的后路截断了,把敌人冲进来的大豁口堵住了,把“反包围”的敌人又反而包围起来。这员猛将,带着两个班的勇士,在敌屁股后头猛冲猛打,边打边喊∶“交枪吧!跑不了啦!”一下子把敌人打乱了营。这股敌人,想向前进,有营部和九连的火力顶住;想向后逃,大豁口已被高春田带领的两个班堵住。在黑暗中,只听到枪声、手弹炮的爆炸声和喊“交枪不杀”的口号声交织在一起,敌人冲了几次想逃命,但都被打回来,只好放下武装,缴枪投降了。当高春田和两个班冲过去,数了数被俘的敌人,共一百二十二人。然而,我们英雄的高春田同志却被弹片击中腿裆上部,瘫在了地下,成为终身不能娶妻生育的特等残废。
一营、二营在这场夜战中,都抓了不少俘虏。敌三十二师主力九十六团,在黑暗中被歼了,刘英的“反包围”的幻梦又破灭了。南兵营出现了一片平静,战士们跑到敌人伙房,拿起敌人给准备好的大面包,吃着早餐,准备迎接石家庄的黎明。
四、中山路上的巷战
西风漫卷硝烟,黄叶萧萧落地。
十一日黎明,我团奉命向市区进攻,粉碎敌人所谓的“第三道防线”,为攻克敌人核心工事,夺取最后胜利扫清道路。
从西南兵营到市区,要通过宽阔的中华大街。在与中山路交叉的路口上,敌人筑有钢骨水泥的碉堡;楼上有工事,楼下有地沟,并与街巷口的地堡相连,每一条街巷路口和楼窗铺门,都用麻袋堆起了临时街障壁垒。看来敌人还想作垂死挣扎。
团决定∶三营沿中山路两侧前进;二营为右翼,沿自强路和南马路之间的居民区前进;一营为后应,准备在攻击核心工事时冲杀。很明显,中山路两侧巷战的任务,就交给三营了。
三营营长马兆民和教导员费国柱,在南兵营的东北角,亲自看了地形,决定∶在晨雾中,由八连首先通过中华大街这道封锁线,并在机枪连的掩护下,爆破楼铺壁垒,打开通路。
开始,敌人对中华大街封锁得很凶。三营把全部轻、重机枪和神枪手、小炮手们组织起来,压住了街堡、巷垒和高楼工事上敌人的火力。八连战士们趁势飞也似的穿过中华大街。班长苏文禄带领爆破组,连续炸通了三处院子和几幢楼房。部队插入中山路南侧,迂回到敌入街堡、街垒的后面。中山路口碉堡里的敌人,见子弹从后面打来,扔下机枪,撒腿就跑……
敌人所谓的“第二道防线”被突破了!一场复杂的巷战展开了!
我们第一次攻入大城市,第一次在楼房林立、店铺鳞次栉比的城市中进行巷战,真是还缺乏经验哩!
战士们见敌人一跑,真有点心花怒放,眼花缭乱,沿着宽阔而平坦的中山路,边追边打。丧魂落魄的敌人,随着我们机枪的扫射,象扔麦个子一样,倒在中山路上。大家正追得高兴,突然,两侧楼房上敌人绵密的火力,封锁住了部队前进的道路。几个战士负伤了,追击的部队,“呼啦”一下子就闪到中山路两侧。
面对这样复杂的情况,指挥员们动脑筋了。三营的两位领导立即决定∶避开大路,占领两侧;用楼上追击,楼下爆破迂回的办法,攻击前进。这个命令一下达,战士们穿墙破壁前进。敌人固守楼上,战士们就在楼下包围;敌人沿高房逃跑,我们的战士们就沿高房追击,敌人顽抗,我们的战士们就楼上封锁,楼下爆破,左右包抄。时间不长,就越过一座座店铺,穿过一座座楼房,打进了警察局,拿下了中央银行……这样,一道道街垒也就不攻自破,一口气打过了花园街。
部队正在前进,铁路警务段大楼上的敌人,居高临下,封锁了附近的巷口、庭院,进攻的部队前进受阻。原来,在这座楼顶上筑有碉堡,由敌人一个连和一个交警大队据守,是敌人核心工事南侧的支撑点。一些残敌也逃到这里来,妄图凭借这里的工事,进行绝望地抵抗。部队在这里与敌人对峙起来。
三营长马兆民带九连和两个重机枪排,封锁敌人进出的门窗和来回运动的敌人;教导员费国柱指挥八连穿墙过院地迂回歼敌,并指挥七连,攀登一家金店的楼顶,占领制高点,以便封锁敌人楼顶上的碉堡。
七连二排长郝德勇,带领机枪射手龚同喜、周德明首先登上了楼顶;三排七班长扛着“大花眼”机枪,也登上了楼顶。两挺机枪,一齐向盘据在高楼碉堡里的敌人猛烈射击。不一会儿,敌人高楼上的碉堡,就被七班长梁启的“大花眼”掏通了。战士们齐声喝彩∶“好哇!七班长,你的”大花眼“真带劲呀!”一听大家喝彩,七班长更打。上劲了。这时,七班副送子弹上来了。一登上楼顶就喊∶“打吧!有的是子弹。咱们占了敌人的弹药库啦!”
教导员正带一个通讯员观察,见敌人从一个胡同里运动,他夺过通讯员的三八马枪,封锁这条胡同,出来一个,撂倒一个,胡同里躺倒十几具尸体,敌人再不敢从这条胡同里运动了。
八连,从侧后完成了迂迥的任务。此时敌人已处于四面包围之中。于是,教导员费国柱让各连对敌展开强大的政治攻势。一片“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的声音,把敌人震慑住了,敌人垂死挣扎的梦破灭了;一个个窗口,晃动着白旗;一条条枪从窗口扔了出来……
随着敌人投降白旗的晃动,八连、九连的突击队冲进了高楼,他们从楼下到楼顶,又从楼顶到楼下,把钻到者见和厕所里的敌人都拉出来,在楼院里集合、清点人数,共四百多名俘虏。
这里的战斗刚刚结束,二营在营长詹海兰同志的带领下,从南向北压过来。詹海兰同志手持冲锋枪边指挥,边射击,刚过卫生院,准备向车站冲过去,不幸中弹负伤。一营在教导员崔国彬、副营长苏焕文率领下,从南面越过了铁路,沿胜利街向车站包抄。
夜幕又降临了。
一营沿胜利街,占领了车站以东,战士们就在列车下露宿;二营占领了车站以南;三营,教导员费国柱带七连沿大桥街两侧,扫清敌人的街垒、地堡,控制了大桥街东口的制高点。营长马兆民率八、九连和机炮连,占领了铁路大厂以西,大石桥以北的楼房,对大厂形成三面包围。
此时的敌人,虽然已陷入极度混乱之中,在坦克、战车的掩护下,龟缩在正太饭店、大厂和大石桥的工事里,但是,敌人的炮兵,仍对各个制高点无目的地乱轰,枪声还在激烈地响着……
五、攻克核心工事
敌32师的核心工事,即其指挥部所在地一正太饭店,在大桥街东口的南侧,与车站和大石桥成三角形的特角之势。当时,这座饭店是石家庄最豪华的饭店。然而,这座豪华的饭店,之所以成为核心工事,不仅因为它是敌32 师指挥部,而且因为它的周围有一条宽一丈、深丈余的外壕,壕内有围墙,围墙的每一个角都筑有钢骨水泥的碉堡,及其延伸出来的地堡,饭店内有坚固的地下室,地下室有暗道与大石桥相通;特别是敌人“现代化要塞”内市沟这条屏障被摧毁之后,32师师长刘英急令94团团长朱剑征带领在巷战中受创的残部一千五百多人,麋集在正太饭店,并连夜用沙袋堵住楼窗,在走廊里堆成掩体,这座豪华饭店俨然成了一座大碉堡。就是这座大碉堡,布满了机枪,封锁着附近的街道和楼房。看来,敌人要作垂死挣扎了。
钢铁第一I营教导员崔国彬,副营长苏焕文,十一日晚上,接受了由团长张英辉亲自部署的攻打核心工事的任务。英勇的战士们,个个精神抖擞,在月色朦胧中,穿过了敌人的封锁,占领了火车站;在列车车厢的掩护下,从东面包围了核心工事一正太饭店。
十二日拂晓,东方泛起朝霞,敌机飞来在正太饭店上空盘旋。一个个子弹箱和食品箱,从飞机仓里倾泻下来,拖着白色的降落伞,在微风中向四面八方飘去。我们的战士们,在火力掩护下,把敌机上投下来的弹药、饼干、罐头等,搬回来,吃着敌人送来的早餐,谈论着“运输大队长”的“功绩”。尽管核心工事一带的硝烟仍在弥漫,但是,光明很快就要在石家庄降临了……突然,核心工事里伸出了白旗。一营三连的战士,刚一向上冲,敌人的机枪扫过来,几个战士负伤了。看来,这伙顽固而狡猾的敌人,想用诈降的方法,引诱我冲锋部队上当。真是“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顽固的反动派,不打是不会举手投降的。一营教导员崔国彬,急令部队,不可盲动,等待进攻的命令。
十时,三颗信号弹在空中升起,我军集中全部炮火,从东、西、南、北四面,向敌人的核心工事猛轰。正太饭店和大石桥一带,成了一片火海。“钢铁第一营”的战士们,在冲锋的号角声中,冒着横飞的炮弹碎片,向正太饭店发起了冲击。三连的突击队员和投弹手们,一阵子手榴弹,炸开了正太饭店的大门,突击队冲进核心工事了!二连指导员田玉增,带领二连也跟着冲进去,整个一营都冲进去了!他们端着刺刀,从楼下打到楼上,又从楼上打到地下室一边投弹,一边左挑右刺。经过两小时的战斗,敌人94团团长朱剑征以下,全部被擒,无一漏网。只有32师师长刘英从暗道钻到大石桥下,亦为友军所获。一千多名俘虏,一个个从正太饭店的正门走出来,在中山路上排成了长队,不时仰望一下送葬的飞机……
与此同时,三营八、九连冲到大厂,来不及登梯越墙,大家一拥,把大厂的围墙推倒了。一千多名伤、残的敌人和护理人员,以及敌人的后勤人员全部被俘;堆积如山的辎重物资,都成了我们的胜利品。这时,张英辉团长,用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成群结队被押送的俘虏,看着这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发出了由衷的喜悦,高声对战士们喊道∶同志们,石家庄解放了!
战役胜利结束时,罗瑞卿同志代表晋察冀野战军领导机关宣布∶第三纵队第八旅第 23团全团立大功!并发给“能攻能守,英勇顽强”的锦旗一面。
从此,石家庄揭开了历史的新篇章!(一九八五年七月廿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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