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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国大"代表前后

石家庄政协   时间:2021-11-12   浏览量:

早在一九四六年十一月十八日,毛泽东主席就明确指出∶"蒋介石日暮途穷,欲以开'国大"、打延安两项办法,打击我党,加强自己。其实,蒋适得其反。中国人民坚决反对蒋介石一手包办的分裂的'国民大会",此会开幕之日,即蒋介石集团自取灭亡之时。"(《毛泽东选集》合订本,第一千一百一十五页。)历史已无可辩驳地证明,毛泽东主席的论断是十分英明的,预见是非常科学的。


一九四八年我以青年党党员身份当了"行宪国大"代表,参加了在南京召开的"国大"会议,前前后后的情形,至今记忆犹新。


我是怎样到北平,又是怎样当上"国大"代表的呢?话还得从头说起。那还是在一九四六年一月,因为失业,我离开太原山西西北实业公司,多次往返于井陉、石门(今石家庄),保定与北平之间。经同乡蔡清芬介绍,好不容易在保定河北省政府会计处找到了任会计处处长的井陉县东焦村(今属平山县)人王鸿儒,通过老乡关系,当了会计处总务科一个小科员。


一九四七年冬,共产党解放了华北大部分地区,保定已成为一座孤城,并经常受到解放军炮击。保定与北平的铁路交通已被解放军控制,石门早已解放。我很害怕,再次感到失业的危机,便到北平找到青年党河北省委员段之桓,求他帮忙在天津或北平找个工作。


我又是怎样认识段之桓的呢?事情是这样的。段之桓是河北省枣强县人。"七七"事变前他曾在河北省政府任秘书要职,并到过井陉县城,在北关黄谟家住过四、五天,段之桓当时是中国青年党河北省委大员。黄谟是青年党员,我和马祖述也是青年党员。我是一九三二年在石门中学读书时由学生陈德文和他舅父马祖述介绍加入的。段之桓在北关住着时,黄谟曾打发人找到我和马祖述等人到他家会面,这样就认识了段之桓。当时国民党也让青年党主持一些单位的工作,如天津有商品检查局、北京有农药厂等等。所以我考虑,求他给找个工作,大概是不成问题的。


这时,国民党要召开所谓"行宪国大"的消息已传播开来,我对此并无兴趣。说实在的,别说对国民党,就是对我自己所加入的青年党,也无什么兴趣。入青年党只是赶赶时髦而已,何况青年党又不执政,没有明确的纲领,也没有象样的人物,更没有迷人的理论。快过阳历年的时候,国民党井陉县流亡县党部在北平市交道口小学举行会议。由当时任北平市政府统计处统计科科长的李桂五(井陉县威州一带人)主持会议。井陉威州人张希之是国民党立法委员,也参加了会议。会议内容是选举出席国民党"行宪国大"的代表和国民党"中央立法委员会"代表。我也参加了这个会议,稀里糊涂地投了票。当时并没有公布选举结果,只说是将选票报河北省民政厅。其实,我们也不关心这些。不久,我又到北平市宣武门外西草厂二十四号段之桓家去,仍是为了托他在北京或天津找个工作。谁知道这次段之桓却高兴地告诉我说∶"你当选为'国大代表了,来不及经你同意,名单已上报了。"我吃惊地说∶"我是个小职员,闹这个不相当吧?"他却说∶"那还不好办?许多人争得很厉害。不乐意,好办!"我听了很不是滋味,弄不清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岔开话题,谈开了找工作的问题。过了几天,,我又到段之桓家去,他为难地说∶"上面来信,青年党人少,找不到合适的人,不准再改了。"他又说了一通∶好多人争着当"国大"代表,青年党的代表名额就一个,给哪一伙的人好呢?想来想去,人心难测,还是给你这个职卑位低无帮无派的老实人好。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当了"国大"代表。不几天,河北省民政厅正式通知了我并发了代表证,通知了开会时间等有关事宜。这时,我得知军统特务霍季光(井陉县城内人)是国民党井陉县党部的代表。在投票选举前听说国民党还提名焦实斋先生。又听到传闻提名王鸿儒会计长。我觉得自己是个小小职员倒当上了代表,人家都有那么高的地位却落选了,就多次给王鸿儒写信解释,是人家提我的名,我几次辞退,就是退不了。


当代表,究竟代表谁呢?井陉早已解放。流亡在北平的井陉县国民党县党部和井陉青年党寥室数人,加上拉来的几十个在北平经商开业的工商人士,也不过一小撮乌合之众。当时,华北大部分已解放,保定、北平、天津已成孤城。战局发展,人心向背,经常使我暗暗叮咛自已∶干万别做坏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开会以前,上边发给一千万元中央票做路费。当时的中央票不值钱。在一九三七年,一百元可以买两头牛,而在当时连个煤球也买不到。于是我心里很为难,穿一身政府发的斜纹制服,怎么抛头露面、见那样的大场合呢?我转遍了北平市,好不容易才凑合着买了一身最次的毛料子衣服,花掉四百多万元。算是打肿脸充胖子,为"国民大会"增点光吧!为此,我心痛了好几天。买飞机票又花掉三百多万元,我真耽心,我这样一个小职员,参加这样一个会议,回来后不失业也得背一身债。


一九四八年春天的一天上午我们乘飞机去南京开会。同机前往的人,有几个我认识。象青年党的代表,高阳县的刘伯鸣,唐山市的孙鹤鸣,还有井陉国民党县党部的代表霍季光。下午两三点钟,飞机降落在中山门外机场。专车接我们到华侨招待所对面的一个很不象样的临时招待所住下。


次日晚,青年党代表们聚集在华侨招待所的客厅里开茶话会,讲了"国大"议程及具体安排。参加会议的约有一百人。青年党的头子曾琦,经济部长陈启天,农村部长左舜生都出席了会议。听不清他们都讲了些啥,只是有人特别吩咐∶会议期间可以游山玩水,不听报告、不参加讨论都可以,只是选举投票时,必须全部参加,不得缺席。一些有识之士便在暗地里纷纷议论这"不祥之兆"。


开会地点在南京国民大会堂,尽是国民党大人物演说,我记得有蒋介石、胡适等。我听了无味,后来就很少去开会。特别是看到会场上稀稀拉拉、出出进进的样子,初到时的恐识心理消失了。会上准备了好多专车,供人们四处游玩,于是我和几个熟人,先后游览了东郊的酒霞山,北郊观音门外的燕子矶和中山门外的汤山温泉,南京街头巷尾传说着金山寺失火,长江乌龟振家,就要改朝换代了的流言。还传涌着共产党再克开封、洛阳的消息。


会议到了末期,要选举了。一天,青年党在"国大"会堂的旁边一个厅里召开特别会议,大头子亲自讲话,安排选举,要我们选李宗仁当副总统。李宗仁当时任北平行辕主任,在竞选副总统时,曾请我们吃过儿次西餐。青年党过去因受国民党的气,常常钻在桂系军阀李宗仁的翅膀下度日。因此,青年党是很支持李宗仁竞选的。随后,进入"国大"会堂参加选举。我看到会场上有不少工作人员、记者及特工人员,心里紧张极了,唯恐出一点点差饼,便格外小心,一言不发。按照青年党的预先安排,投了蒋介石当总统、李宗仁当副总统的票。退出会场时,我心慌得还在"人!咚!咚"地直跳。


选举后,"国大"安排看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的戏。左等右等,等到的是"请不来,人家不给唱戏"的答复。梅兰芳拒绝为6国大"演出,当局亦万般无奈。


一九四八年五月初,我们几个同行的人乘火车到,上海,转乘轮船到天津,再换乘火车回到北平。李宗仁当选为副总统,回到北平后"国大"代表联谊会通知我带上一百万元去怀仁堂恭贺,我自觉自己人微言轻,给他们舔屁股也舔不到跟前,就没去。


年底,我托人在天津二中找到工作。在天津我聆听了解放的炮声。解放军代表王锐民进驻二中后,亲切教导我,使我走向新生,成了光荣的人民教师。


(注∶刘俊卿,男,一九一三年生,河北省井陉县椅子圈村人。现为石家庄市井陉矿区农技校教师。)


(赵福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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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石家庄文史资料》作者:刘俊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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